牛鞭一声清脆的空响,
轻轻地点在牛背上。
白灿灿的犁掀翻黑油油的地,
泥土埋藏的丰收气息,扑面清香。
“撇之!”
父亲浑厚的喉咙叫醒了原野,
喝开了一原的春天。
也撑开了一个家四季的希望。
夏季,
一块块秧田是父亲挥斥方遒的战场。
光亮亮的锄头,
是他不离身的武器。
而他总是练不好武功,
锄头时常落在邻里的田地。
别人的秧苗也报以茁壮的欣喜。
父亲从不让我们摸秋,
而他辛苦待弄的肥美的作物,
总会被人摸了点去,
父亲也不声响。
不知情的秋风,
心疼地凌乱他花白的发。
而他扯过秋天的夕阳,
扛在肩头,
暖暖余晖映照的原野里,
有父亲高大的身影和宽广的心。
冬天,
我在伏案疾书。
父亲弄出半桶热水加几杯烧酒,
“洗个热水脚。”
父亲命令式地布置了他的心疼。
昏暗的灯光投射在父亲瘦削的脸上,
棱角分明处,
沉默的父亲也有娘的温情。
闲暇时,也会去叩问这片原野
空旷的原野里,
曾有过多少赤足的梦想和逐梦的彷徨。
还有那彷徨时沉默的陪伴。
“娃娃,这里有我,你快回家看书去。”
声音依稀还在心头回荡。
可是,父亲,你已不在身旁!
田园如故,花团锦簇,
诗书万卷,书香漫漫。
我再也找不到,
那条回家的路。
生产科 琚文明